我是一位
一環扣一環的罪
贖不盡的孽
下一刻
我將可為你
悉數擋去……
東海愣在原地，看著一模一樣，如同鏡像一般的兩個希澈。
「東海。」左邊的希澈笑著抬手伸向東海，東海似著了魔一樣，慢慢走了過去，伸手握住了伸過來的手。
如同平日一般，還是那樣帶著微涼的體溫。
偏頭看了看右邊的希澈，也是帶笑的容顏，就這麼淡淡地看著自己。
不知為何，東海突然心裡一陣感悟，鬆開了握住的手，走向了右邊。
看著站到了自己面前的東海，希澈微仰頭，笑顏不改，「怎麼了？」
「希澈。」東海的話語裡沒有猶疑，就是這麼肯定的語氣，「他是誰？為何與你長得這般像？就似……」
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般，是嗎？」希澈淺笑著看向左邊和自己一般容貌的人，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挫敗，心中一喜。
「東海，為什麼確定他是真的希澈？」左邊的希澈似乎不甘心
「感覺。」東海回頭再看左邊那個希澈，的確，眼前這個人，和希澈一模一樣，無論舉手投足，還是言談語氣，分毫差池都沒有出現。
可是，不知為何，東海就是知道，右邊的這個才是希澈。左邊的，不是……
「哎，罷了罷了，看樣子，這障眼法還是對一些人無效啊！~」左邊的希澈笑著站起身，一揮衣袖，一個轉身，已經不再是之前希澈的模樣，而成了一個衣衫素雅，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。
東海看著眼前這突然的變數，心裡也大概知曉，這人恐怕也是一個靈法師。
「師父，不是無效，怕是你的法術退步了。」希澈笑著飲了口茶水。
「亂說，為師怎會法術退步？這些年月裡，為師四處修行，應該是更上一個境界才是！上次李晟敏的事，你不是也沒一眼看穿麼！~」年輕男子笑著坐下身，端起青瓷杯慢飲茶
「你喜歡拐彎抹角地施法術，我可沒興趣陪你猜謎，自然也不會多心那些異樣。」
「哎呀~澈兒啊~你直說自己法術不濟不就行了~為師不會怪你法術上無所突破的。」
「師父，當初放我下山的人可是你，當時也是你說：青出於藍勝於藍。你忘了？」
「呵呵~為師記憶力可是很好的，怎麼會忘？！~」
「那麼，你剛才的話就是說，你的法術比我更加不濟了。哎……真不明白，當初天下第一靈法師的稱號怎麼就落到你頭上了……」
「嘖嘖，看看你說的什麼話啊？為師的天下第一又不是騙來的，是大家公認的，好不好？而當初說你的那句話，只是為了鼓勵你，給你信心。」
「那還多謝師父贈與的激勵之言了。」
「澈兒啊~你還真是客氣了~只要下次別打扮得這麼妖孽去禍害人間，別給為師丟臉就行了。」
「師父啊~那你也別繼續這麼為老不尊了。明明都已經七老八十的人了，還打扮成二十歲的樣子招搖撞騙。好像是你比較招蜂引蝶吧？」
「怎麼會呢！~為師可沒有澈兒你長得這麼魅惑人心！~」
「師父，只要你願意，也沒有你變不出的相貌，不是嗎？」
「那是自然的。澈兒不是也很擅長麼！~」
「那也是師父教導有方啊……」
你一言，我一語，雙方僵持不下。
雖然都面帶笑容，可是話語中的犀利，針鋒相對，東海不是聽不出。
這個男子是希澈的師父嗎？可是看這樣子……怎麼覺得更像是有仇的兩個人啊……
「這才轉身出去的功夫，兩個人又對上了？」
身後傳來起范的聲音，東海轉頭看去，起范端著一碟點心走了過來，放到了桌上，「韓庚剛遣人送來的點心，你們吃點再繼續。」
「哎呀呀~很久沒吃到韓庚做的東西了！真是有口福！~」年輕男子笑著準備伸手拿點心，但是猶疑了一下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，遞給起范，「給，韓林子那老傢伙要我帶給你的。」
接過信，也不言謝，起范轉身準備離開。臨走前，起范回頭看著站在希澈身旁的東海，問：「東海，要不要一起到園子裡坐坐？他們這裡……還要敘會兒舊。」
「哦，好。」東海跟上起范，還不忘回頭看了眼正暫時停戰，品著點心的兩人。
「放心，只是鬥嘴，不會怎麼樣的。」起范笑著告訴東海，也想讓他有個安心。
|
|
| 清淨了一日的金府，希澈並不問師父的去處，只是臉色看著很不好，有些焦慮地在金府裡來來回回地走了一天。 臨近深夜，一陣敲門聲遽然響起。 韓庚一臉凝重的神情，從大門一開起，就直衝後院裡希澈的房間。 「希澈！出事了！」 一向穩重的韓庚，到了如此慌張的地步，不得不引得已經安置了的東海和起范從各自房裡趕來。 「我知道。」希澈臉色鐵青，嚇得東海想要上前，卻被韓庚攔到了一旁。 「怎麼了？」起范看向額頭微微滲出汗水的韓庚。 「莫曜師父，遇難了……」 「什麼？！」起范一驚，不可置信地看向希澈，再看著韓庚，不似玩笑話。 「這……到底是怎麼回事？」東海微啟口，卻不知該怎麼說才好。 「剛才在北郊外的荒林裡，找到了……他的屍首……」韓庚每說一句，就臉色蒼白一分。 「韓庚，你確定是莫曜師父嗎？也許……是人偶呢？以前，莫曜師父不是很喜歡用人偶變成他的樣子，來騙我們嗎？你還記得嗎？」 「不用說了。」希澈站起身，走出房間，向園子裡走去。 「起范……我也知道有人偶術……可是……真的，不是那些……」 東海看了看垂首的韓庚和一臉不信的起范，跟上了希澈。 「希澈……」東海小心地喚了一聲希澈的名字。 「東海，其實今日……應該是我……」希澈抬頭看著沒有月光和星光的天空，語調悶悶的。 東海不明白，只是聽著，等著希澈說下去。 「命中早就注定了這麼一劫……我知道，師父也知道……其實這一劫過後，我至多大病一場，不會至死，可是……呵……師父太傻了，從小就不願讓我受苦受累……」希澈說著，轉身抱住了身後的 東海，埋首於東海的頸間，東海看不到希澈的神情，但是那一滴滴熱熱的水滴滑過皮膚，東海知道，希澈哭了 「其實，師父是在以他的命來為我擋去命裡的劫數……明明有這麼多辦法，他，卻偏偏選擇了最傻的辦法……」 東海環住希澈，輕輕拍撫以此安慰著，第一次見到希澈的眼淚和悲傷，東海無措，只能如此陪伴相依。 打更人路過金府，打更聲傳來，希澈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慘淡一笑，「這結界，終是破了……」 |
一張信紙從希澈的衣袖間滑落，掉在了地上，上面那娟秀的小楷字，書寫著短短的五言：
澈兒，照顧好東海。
若你已下定決心要為他擋去劫難，那你的劫難就由為師來擋吧！
今日不過，結界不破。
你不用妄圖破界尋我，為師總有高你一招的地方。
因果循環，終有結果。
莫曜絕筆
該來的
終是來了……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轉載請著名出處
轉 百度李東海吧
留言列表
◆◇彤兒是自由的◇◆ (5)